道路前面还是道路 [复制链接]

「本文来源：大连晚报」

这几天，柳爽的《漠河舞厅》刷屏了，让我想起此前也曾火爆过的《可可托海的牧羊人》。火爆的原因，除了歌中意象的发生地——天寒地冻的东北边境小镇漠河、辽阔无限的新疆北部可可托海自带神秘、悠远气质外，最主要的，还是因为歌词与旋律背后的故事与情感。

《可可托海的牧羊人》讲述了一个牧羊人爱上养蜂女的故事。养蜂女丈夫死了，带着孩子初来乍到，饱受欺凌。善良的牧羊人为她打抱不平，二人在相处过程中渐渐萌生了爱意。可是养蜂女十分自卑，认为自己配不上牧羊人，选择了嫁到伊犁。相较于这个故事，《漠河舞厅》描述的爱情更加苍凉：年，大兴安岭发生了一场森林大火，一位叫张德全（同音）的男子的妻子葬身火场。失去妻子后，老人始终未再婚，也无子女。在漠河舞厅，当别人相拥起舞时，他却独自舞蹈。

在被杀妻、出轨、劈腿、家暴、睡粉、嫖娼新闻反复“蹂躏”的现代人看来，这样保守、坚持、老派的爱情，有着“献祭”般的魅力。特别是配合柳爽发歌时写下的《再见了晚星》一文食用，让很多原本就脆弱寂寞的现代人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
但是最打动我的，却是简陋幽暗的漠河舞厅中，张德全老人灵活轻盈的身影，以及这身影传达与表现出的不妥协与活力。即使面对生命重大的变故，即使承受了失去至亲的痛苦，他依然热爱着，爱舞蹈，爱生活本身。

几年前看是枝裕和的《海街日记》，没有激烈的冲突，也没有大起大落的情节，有的只是时光自然的流淌，四时风物平凡的轮转。人类，不过天地间一分子，生老病死，和梅子由青转黄，树叶从盛至凋一样。片中的四姐妹，经历了各种人生变故——父母离异多年后，父亲去世；见到了已经是少女的同父异母的妹妹，接来一起生活；外婆去世七周年祭时，多年未见的母亲出现……影片最后，四姐妹参加海猫食堂老板娘的葬礼，遗像是她生前看樱花的样子，笑容灿烂——虽然生命即将凋零，最后的时光里，看到的却是美好。

在《海街日记》和《漠河舞厅》之间，隔着两个民族，隔了几十年时光，但我看到的是人类面对灾难与变故时，共同的坚持与向光而生。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，变化更是生活的一部分，我们需要做的是认可与接受，并依然热爱。

事实上，从年年初起，习惯了疫情反复的人们，已经越来越能接受生命无常、世事难料。生活总是在苦乐参半、悲喜交织中切换，前一天还在计划与憧憬一次旅行，第二天就可能因为疫情不得不自我隔离。庄河空旷的城区、路口的红灯，风雪夜大连街头排起的长队、坚持的身影，无不证明了，人类在面对困难时，善良、勇敢、团结和努力才是基调。就像海子说的：“永远是这样，风后面是风，天空上面是天空，道路前面还是道路。”生命会有痛苦，但只要不放弃，总能捕捉到美好、希望和隽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