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群在牧场悠闲的吃草,天气变得越来越阴了,有的牧民已经在驱赶羊群进圈了。
“阿娜尔罕,我们……”西日阿洪步履轻盈,掀开毡房的门帘,话说到一半,笑容就僵在脸上,片刻后恢复严肃,径直往里走。
看到桌上有一张字条:西日阿洪,我走了,过好自己的生活吧,我也会的,署名阿娜尔罕。西日阿洪好似一尊雕像般钉在那里。
山风裹挟着大雨,肆无忌惮的拍打着毡房,此时的毡房仿佛变成了西日阿洪的心脏,是的,心上人从自己心里走出去了,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,而风雨交织着轮番嘲笑,并试图洗刷掉她残留的气息。
一年前,她来到这里时的驼铃声还在耳边萦绕,而今却物是人非。西日阿洪目光呆滞,打开一罐自酿的酒,默不作声,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。
“西日阿洪!西日阿洪!”毡房外沙拉买提在叫。西日阿洪充耳不闻。
“西日阿洪!西日阿洪!”沙拉买提更急促地叫着。
“西日阿洪”沙拉买提又叫着,直接掀开门帘进了毡房,见里面一片漆黑。
“轰隆隆……”天空突然雷电交加。“啊!吓了我一跳,你不是在里面吗!”借着闪电,沙拉买提看到了面无表情,一个人喝闷酒的西日阿洪。
“快去看看吧,有几十只羊从羊圈里出来了,现在又进不去,正围着羊圈转圈呢!”
“什么都没了,沙拉买提,我什么都没了!”
一年后。
“西日阿洪,你真的决定不走了吗?”
“我要在这里等,直到她回来!”
“你别傻了,人家已经嫁到伊犁了,之前怕你伤心,没跟你说。”
西日阿洪瞬间石化在原地,没有说话,没有表情。
沙拉买提苦笑着摇了摇头,赶着羊群去往下一个牧区。
西日阿洪和阿娜尔罕以前的对话,像电影般浮现在西日阿洪的脑海:“西日阿洪,我们去伊犁吧!”阿娜尔罕睁大双眼,渴盼的盯着西日阿洪。
“为什么呢?”西日阿洪喝了一杯酒,放下酒杯。
“那里是最先看到太阳的地方,我阿妈说,沐浴第一缕阳光的人最幸福!而且那里有最好的杏花蜜,是我的最爱!”
“叮铃,叮铃,叮铃……”毡房外响起了阵阵驼铃声。西日阿洪眼角掠过一丝异样,随即又归于平静。
“不会是她,一年前的驼铃声不会再响起了,有些人,有些事,错过就是永远,互相珍重吧!”
西日阿洪想着,一仰脖,又一杯酒下肚。